生动庄严的艺术时代——面貌多样的清代人物画

 文/孙嘉

    清代人物画以乾隆、嘉庆时期发展最盛，清末上海地区的发展也尚可。总体来看，清代人物画发展不及山水和花鸟画，但肖像画有了较大进展，宫廷、民间及士大夫都喜写像。肖像画大概可分为两派，一派师法陈洪绶，古拙劲健，常有怪诞趣味；另一派则为仇英体系，设色秀美，笔法细润。在清康熙、乾隆两朝，仇英一派画风较为流行，清末则渐为师法陈洪绶的海派一路所取代。人物画的另外一个趋势就是传统的历史故事和风俗画逐渐被新兴的人物仕女画所取代。同时，道释人物也渐趋衰微，寺观壁画、宗教卷轴画等都只能通过底稿相传。

    康熙时期享誉人物画画坛的主要有焦秉贞、禹之鼎等。焦秉贞是清代采用西画法的第一人，被认为是我国最早的油画作品的《桐荫仕女图》屏风就有可能出自焦秉贞之手。他还有一种传统的人物画面貌，远师宋代院画，人物形体修长，衣纹用长线条流畅地画出，又有徽派版画的意味，同时带有装饰意趣，并用晕染法涂染面部以呈现立体感，其所绘《耕织图》便是这一风格的代表作。康熙朝最著名的人物画家是禹之鼎，他画学蓝瑛，后出入宋元诸家，又能自出机杼。禹之鼎的人物画有白描和设色两种，白描宗李公麟，兼取马和之兰叶描法；面部刻画又受到曾鲸墨骨晕染技法和西画法的影响。他还常将所画人物置于日常生活场景中，呈现的效果更为直观全面。另外还有一位技法全面的画家高其佩，擅人物、山水和花鸟，人物画方面钟爱画钟馗题材。其形象塑造近取吴伟，墨法则远师吴镇，作品有《钟馗》《出猎图》等。

【清】 高其佩 指画怒容钟馗图

    雍正、乾隆时期，徐璋、罗聘、丁皋、丁以诚等人皆为著名的肖像画家。其中丁皋为家传五代肖像画家，其子丁以诚名声不亚于父。丁皋画像“远思落墨，直臻神妙”。除肖像画创作外，这一时期也有相关的理论著述，如蒋骥《传神秘要》、丁皋《传神心领》、沈宗骞在《芥舟学画编》中著有“传神”一节，此三者被称为“传神三论”，并且丁皋所著附有示意图，经《芥子园画传》编印得以保存，形象生动地体现肖像画原理。

    嘉庆、道光年间则以改琦、费丹旭等人为代表。改琦擅长画仕女，并学习李公麟白描法。作品《钱东像》描绘钱玉鱼于树林间禅定入神时的状态，又有《百子图》二十幅，描绘孩童的各类游戏。费丹旭与改琦并称“改费”，其父费珏是沈宗骞的弟子。费丹旭常年以卖画为生，画仕女较多，用笔流畅爽利，代表作有《东轩吟社图》。该画描绘东轩诗社成员吟诗雅集的场面，画面中文人形象刻画不仅细致，而且能抓住不同文人的样貌和性格特征，妙得其神。苏六朋是岭南风俗画家，早年多仿宋元画法，且多为精细之作，晚年则专注于意笔人物，并多写市井生活和民风民俗，如《群盲聚斗图》等，既重视人物形貌特点，又颇具讽刺现实的意趣。苏长春与苏六朋同里，二人并称“二苏”，但两者画风较为不同，苏长春善画仙道人物，文学素养较高，作品如《五羊仙图》《苏武牧羊图》等，虽都寥寥几笔，但能极为准确地刻画人物的特点。

    上海画坛在清末崛起，任熊、任颐、任薰与任预在人物肖像和小写意花鸟画方面成就突出，并且吸收了文人画中极具个性表达的陈洪绶的风格，同时与民间艺术联系紧密，雅俗共赏又别开生面，颇为市民阶层所喜爱。其中任颐不仅有写像的实践，同时还有专门的论著讨论写真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