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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对喜鹊的敬畏(组诗)

时间:2020-09-14 15:32:36 来源: 中诗网 作者:彭鸣

  『泪水有时是世界最富哲学意义的河流

  它是人类反思 冲刷自我途径的镜面

  而洋葱充当了这面镜子的道具 』

一眨眼那束荻花开了

  一眨眼醒来的时刻

  梦里的那束荻花

  隔着海峡的对岸开了

  秋天的阳光

  把煦暖的荻花唇瓣

  涂了些许粉黛

  她即宛若秋水伊人般动人

  站在斯人心尖处

  撩拨 弹奏

  其内心温润的马蹄琴

  ……

  自由的风

  老得吹不动

  海对岸的那座岛屿

  也吹不干海峡里

  那抹深深 深深的幽蓝

  忧伤的 心痛的 蚀骨的蓝

  ……

  在秋声中 在大陆的这端

  触摸这束荻花

  啾啾啾 把这份温暖传到对岸:

  李奇茂大师及师母 星云大师 辛牧 林静助 郁言犹止……

  哦那么一大波朋友

  等着这份踏实的煦暖和真爱

那些西府海棠果

  在春天

  一袭白衣袂袂

  香袭袅袅

  美若妙龄的少女

  争来无数流连的赏花人

  在秋天

  满枝头的果子

  外表明媚的脸蛋和唇瓣

  像极了某些内心苦涩的市长夫人

  光鲜的外表下隐匿着一颗

  无以吐露自我的隐痛的心

  那些果子不能吃 苦

  那些女人空拥华丽 苦

  女人不哭系列里

  其实 包括物质和精神层面

  两种痛 都要勇敢承担

蜂蜜不是所有时候都甜蜜

  蜂蜜不甜的时候

  是我自己不甜

  我满嘴溃疡和口疮

  便找蜂蜜

  蜂蜜很甜蜜粘上我的口腔

  我的舌头和牙齿

  显示的痛

  超过我的忍受

  我的泪水哗哗涌出

  甜蜜的东西

  有时候有这么大力量

  打倒我的溃疡和炎症

  但我不能喊痛

  不能诅咒它甜蜜

  不能说它口蜜腹剑

洋葱痞

  关于洋葱的诗

  已经断断续续

  思考了好久

  以前写过它的几首短诗

  但某日觉得表情过于单薄

  开始重新执笔

  重新执笔的洋葱

  先是从超市里 挑选出紫色

  大个 讨喜的那种

  回到厨房 切开两头拨开皮

  切成丝加点味极鲜爽爽的美

  加上面酱清炒

  必是故乡早餐小菜的佳品

  把它切碎成沫 加上肉馅

  做出来的馄饨、饺子很享受

  在这个过程中

  有一道程序是不能被忽略:

  厨人诱出的眼泪

  痛哭流涕的模样是必现的

  切开每一只圆葱

  都能看见一尊佛

  一片鹅黄的花瓣

  抑或其他

  一条条的葱瓣紫圈线

  卫士般护住洋葱的佛心处

  我们吃了洋葱的佛心 众卫士

  不该被用流泪惩罚

  这个世界总会有些事情

  会有些因果让你不哭不行

  欲哭无泪不行

  泪水有时是世界最富哲学意义的河流

  它是人类反思 冲刷自我途径的镜面

  而洋葱充当了这面镜子的道具

洋葱,你这坏蛋

  这个世界

  假的 谎的 骗的东西

  早已把你的泪腺滞住

  不会 不能悲伤得起来

  但洋葱这家伙

  每次被切开时

  它都能把你的泪水

  毫无知觉地诳出来

  你因此有了宣泄自己

  眼泪和鼻涕的时刻

  这幸福

  似乎比普通人的幸福

  更靠近幸福本身

我就住在紫洋葱里

  早春

  我就住在紫洋葱里

  有幸被你的刀

  切开一片禅意

  我没有喊痛

  你痛了

  鼻涕泪水

  我端坐在

  我的鹅黄里

  像个新出生婴儿

  直白而又抽象

  无视你的刀俎和眼泪

  准备出发

冰柜的冰主题

  把我吓回去了

  吓回冬季的冰天雪地

  吓回冬季的东北或北极

  但有一天我去冰柜拿虾的时候

  碰到它的两侧外壳

  居然温暖无比

  我对自己抗议

  名字叫冰箱,也冰冻食品

  但它的表里太不一了

  外热内冷

  岂不像些许人

  口蜜腹剑

  表面温暖如春

  而内胆里却怀揣着一个

  只有冰霜的冬天心脏

  没有人性到对百姓会残忍的结冰

  比如那些孤单在马路中央的钉子户

  被冰冻孤单得很冷 很残酷

民间对喜鹊的敬畏

  一只喜鹊

  以其小巧的黑与白

  站在先锋的屋脊

  在黄昏朝我大声叫着

  那声音 大啊

  大得划破天空

  那些财躲在哪里

  真想回家问妈妈

木木和乔乔

  木木是个姓

  木木一个人不成林

  乔乔也是个姓

  乔乔自己成不了英雄

  木木喝醺了

  乔乔也喝醺了

  木木拉着乔乔的手

  执拗的说

  乔乔是个英雄

  越战时立一等功

  嘘 我们愕然

  崇敬 顶礼 膜拜

  目光里注满太阳的光辉

  ......

  乔乔站起身

  拱手以礼

  那年我十七岁到前线

  我没想当英雄

  许多热血把我

  挤进对敌的战壕

  他们一个个牺牲了

  ......

  我却活着

  我被敌人逼成英雄

  木木和乔乔的表情

  把那夜的天空 繁星 和明月

  平滑得久久沉默

  它们在天空向下致敬

全裸的痛比虚伪精彩

  裸露一次灵魂

  有时比裸体一次

  难

  不对的人

  不对的场

  不对的环境

  女诗人们更多选择

  摇曳的微笑和沉默

  但这一天不一样了

  这一天转过几个雕栏的回廊

  在那个小会议室

  面对写作困境与突破路径:

  “女性诗歌写作的主体自觉”学术研讨会

  女诗人们全部溃败

  她们把自己的童年过往 年少痴狂

  南方与北方的遭遇 婚姻 爱情写作

  全从自己心灵的墙角挖出来

  想象着美国女诗人贞敏

  如何 在那个广场朗诵完

  那首被强暴的诗

  广场上无数人悲泣的眼泪和拥抱

  诗歌在洗漱耻辱

  也在洗净心底千年的痛

  主持人晓娅教授哭了

  诗人徐贞敏 安琪 彭鸣哭了

  诗人吕约、寒烟、胡茗茗、娜仁琪琪格、扶桑、杨碧微、杜杜

  也在消化着生命里属于自己的一亩方塘湖水的浪波

  ……

  一场研讨会开成梨花带雨的惊喜

  胜过十个春天来敲门

善字的宿命 ——观李家大院感

  善字的宿命

  有时很长

  有时很短

  李家的仙人们啊

  我在你们中西合璧风格的大院里

  被善字的风触摸得

  安详而找不到出口

  我喝醉了 飞扬着裙裾

  听一只知了的呼唤

  而忧伤此刻穿过门口池塘

  摇曳着池塘里的荷花轻声追问

  李家的善良 种来家族兴旺的根没有

  有些诡异的宿命在李家的祠堂里啜泣

  而我们凭什么 为什么

  找不到他们的一个后人

  和他们在那个长廊坐下

  聊聊善根在当下种着的果子

  熟成什么颜色 能吃吗

  天地不语

  诺大的李家大院

  宛如一座善的空城

影 子

  并不是所有时刻

  都表现得孤独

  孤独有时候

  极具爆发力

  这影子就很太阳

一枚黄叶说,我皇帝过

  一枚黄叶

  随秋风落了

  用它执着的明黄

  告诉世人

  我的服饰告诉你们

  我皇帝过了哦……

  皇帝过的人生

  如同这枚叶

  写着不朽的诗歌碑勒

  让岁月的阳光去咀嚼 感叹

那个邻居阿姨真的走了

  那个屋子已经好几天

  听不见阿姨在时的各种声音

  像一道人生哑迷

  一个近90岁的曾居官位的轮椅老者

  把他夫人赶走

  留下小保姆一个人

  儿子在深圳

  女儿在同城

  都不孝

  那个阿姨选择

  七月的最后一天出发

  八月一号开始

  她即可以在太原

  在她的山西大地

  舔愈自己的伤口

  近20年啊

  妻子 母亲 保姆的生涯

  换成生活里的空字

  颇像我家的空鸟笼子

  在阳台上摇曳

  填充些什么

  把记忆灭掉

  重新开始

  对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是另外一种蚀骨的艰辛

  我打了电话

  又发了短信

  平添了一份牵挂

  在远方

  在没有诗的远方

母亲的温暖

  子夜 风很大

  北京很冷

  母亲起来小手

  看见鱼缸是黑暗的

  母亲打开餐厅的灯

  之后去睡了

  凌晨三点 先生被灯光吵醒

  和又起来的母亲邂逅

  问她关于灯

  母亲说:怕鱼儿冷

  ......

  在母亲的世界里

  灯和太阳等同

  而这种温暖的内心传递

  不晓得鱼儿们知否?

给母亲的小度视频或手机电话

  在晚上10点左右

  开始是经常打

  后来是一周三五次

  再后来是每天一次

  或者更多

  母亲对女儿的依赖

  一天天在增长

  而我也天天

  在宠着她的任性

  我把时光颠倒过来

  变着法术逗母亲开心

  母亲每天孩子般

  和小鹩哥一起

  守在电话机旁

  在睡觉以前等我

  有时候我迟了

  母亲等睡了

  我还是禁不住打了

  母亲把梦和现实

  电 度接到一起

  第二天黄昏时刻

  自己打过来

  说女儿忙吗

  昨晚没接着电话

  ……

  母亲在变小 变脆弱

  而女儿却在变强大

  好像小时后母亲对我

  当然我自省还是不足够

  不及小时候母亲的宠爱蜜多

在归途

  我被一只铁鸟捆住

  让云朵在我耳边厮磨

  我说: 不不不

  我要去放牧

  罗图鲁阿湖 黄金海岸和维多利亚海湾

  一个声音裹住我的灵魂:

  你这傻丫头

  我就是这只铁鸟

  我要让你开花

  开紫色的蓝花楹

  一簇簇绚烂的朵儿

  从盔甲 铁板的缝隙中

  窜出来

  闪烁着晶莹 锋利的泪光

  胜利以另一种姿态

  在天空中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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