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武术博物馆开启了新的坐标
标题全称:中国武术博物馆开启了新的坐标——一位设计者的人生感悟
如今,位于上海体育学院内的中国武术博物馆接待国内外的宾客越来越多,不仅是上海一道亮丽的旅游风景线,而且成为世界武术爱好者了解中国武术起源、发展和武术文化、增进友谊和传播武术文化的桥梁。近日,上海大唐博物馆艺术研究所所长李玉棠,作为主持中国武术博物馆第一期工程展示设计和施工布展的见证人,他接受记者采访时,回顾往事感慨不已……
承接毛坯房等于练散打
李玉棠所长清楚地记得,2007年11月10日,中国武术博物馆在鲜花簇拥和喧天锣鼓中如期开馆了。而当年为赶工期的日日夜夜,和一班文武双全的体院老师们打交道的朝朝暮暮,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从“毛坯房”开始建馆经过无数次的交流沟通,历经艰难,最终圆满完工。承接此项工程的李玉棠是何许人也?从上世纪1973年起,他参与的第一个博物馆陈列设计项目就是上海“鲁迅纪念馆”,之后,他从“中共一大纪念馆”到北京“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陕西“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等等,已有100余所不同类型的博物馆纪念馆,但是,他从未接手过一个项目从“毛坯房”开始的,目标是建一个在国内从未有过的“武术博物馆”。李玉棠思考良久,现场踏勘,初步了解前期由体育学院和朋友草拟的“陈列大纲”,他毅然决定“挑战一回”。拟作博物馆的毛坯房,原计划是建上海体育学院的室内运动场,单层,简易,砌块式构成,保温性能等都存在不少问题,要将它过渡修改设计,按照国家对博物馆建筑的基本要求,最终建成开放式的公共博物馆,难度确实不小。而且时间要求又紧,时下阳春三月,年底为迎接上体院院庆,必须开馆。用武术界的术语来讲,这里无法采用“套路”,而只能采用“散打”方法。审时度势,当时建立了现场工作班子、“武术博物馆现场协调组”,分兵几路,迅速启动。第一路,与基建方协调;第二路,与设计方协调;第三路,与业主方协调;第四路,布展施工方内部协调。那时节,进进出出现场的各种各类单位少说也有几十家,光是建筑公司就有十来家。当时练“散打”时,我们决定采用“立体施工”的特殊方式,即在整个建筑室内空间内“上下一起动”,甚至加上展馆外部环境,“里外一起动”。不按“套路”,试举几例。上面在吊顶,下面在同时铺地砖,高高脚手架好在可以随时根据需要移动让位。展厅中心序厅部位是整个陈列主题所在,还有一个圆柱形立体高浮雕,必须同时进行。无奈之下,现在看到的一组环形玻璃大柜,当时只好在毛坯水泥地上开始搭建,等等。一切不按常规出手。唯一我们需要理性冷静把控局面的是安全与质量,必须要让武术博物馆这个项目经得起历史的检验。中国武术博物馆里的“散打”场地,大名鼎鼎的中国武术界权威、泰斗级武术大师蔡龙云,早在上世纪20年代一举击败了俄罗斯拳击手而名震海内外。李玉棠说:依据一张当年的老照片,我们创意在展厅的这一章节设计一个“蔡大师怒拳镇洋人”的蜡像场景,效果图获得各方领导认可。我们满怀信心联系上全国小有名气的一家雕塑公司,委托对方按设计方案完成场景中的关键人物两尊蜡像,一个为蔡大师怒目提拳的英雄形象,另一个为狼狈倒地的俄罗斯拳手。没想到,公司一报价,把我们设计师吓得退避三舍,详细询价方知,我们通常了解的蜡像制作价格大都是一个头、两只手,中间躯干部分基本以服装为主。而这次蔡大师的形象设计依据当时照片为赤裸上身,气概非凡,……雕塑公司经过成本核算,蜡像主材“硅橡胶”的用料是一般蜡像的三倍以上。价格大大超出了我们的设计预算,该怎么办?时间又不允许调整方案或另起炉灶。情急之下,由李出面向雕塑公司老总讲述了蔡大师怒镇洋鬼子的故事,……老总为此大受感动,出人意料的一口答应本次蜡像价格维持常规的一个头、两只手的原价,以企业的让利行为全力支持我们的设计方案,以弘扬民族正气,以圆满促成特定的历史场景,通力合作。
邱丕相的书是启蒙书
李玉棠说起与武术结缘时很兴奋。他从小喜欢武术,家住市中心人民广场附近,旧称“东新桥、菜市街”。小学是和老城厢豫园咫尺距离,人民路上的“黄浦区第一中心小学”;中学是毗邻人民广场的“上海市格致中学”。他从小学在南市区旧校场路上使枪弄棍的民间习武之士,可以看到中学人民广场绿化林带里的武术正规教练,一直到“文革”开始了,百无聊懒之间,自然也走进了“练练拳脚”的开心一刻。先是“偷看”模仿,后来越发上心,就去书店买了几本武术小册子,开始是《初级长拳》、《南拳基础》,兴趣日浓,逐步扩大自学至《初级刀术》、《初级剑术》、《初级棍术》等等。至“上山下乡”,遗憾中止。所以这次有机会参与“武术博物馆”的设计布展,真乃天赐良机,李玉棠暗中高兴了好几天。之所以不能明显流于外表,实因一晃已是年近六旬之老汉,又担任美术布展公司的职务,工作是工作,兴趣是兴趣,必须内外有别。这一内心的压抑却被中国武术九段、上海体育学院教授邱丕相的一本书彻底打破了。正值“中国武术博物馆”紧张推进之时,他得知邱丕相教授的大作《中国武术文化散论》问世,他如获至宝后,连夜捧读了好几宿,深深为邱教授丰富的实践、精湛的理论所折服。他情不自禁带着这本书冒昧拜访了百忙之中的邱教授,一来由衷表达他对传统武术文化的热爱,二来伺机请邱教授为他手中之书签名留念。他如愿以偿,十分高兴,从此,不光是练练拳脚的好玩,更深入了解一些武术的真谛。李玉棠已是“古稀之人”,长拳、南拳、少林之刚健动作再也不能适合,但还有魅力无穷的“太极拳”正可以满足他的武术初心。他重读邱教授大作,其中就有一个章节“武术健身”,全部是论太极拳的精华和练习太极拳的深远意义。李玉棠下决心晚年潜心于此。他以前以为,武术界总是一些武艺高强之人,没有想到还有多才多艺,文武全才。这里集中了一批“文武双全”的学院精英。当时的上海体院武术系主任赵光圣老师,全国武术散打教头,国家著名武术裁判,办公桌上的大小笔筒插满了各种款式的毛笔。羊毫的、狼毫的、兼毫的、大号提笔、小号鼠须,俨然是走进了一位书画院老法师的书斋。系里还配备专门的书法老师张建平,正草隶篆,样样精通,还练得一身武艺,打得一手好乒乓。还有太极拳的女冠军等人,无一不是拿起笔能书法,拿起武器能打仗的“双料精英”。邱丕相教授题签的《文武双喜书画作品集》让人获益匪浅。夏双喜,上海体育职业学院教授、上海体育学院文化艺术中心客座教授、中国国典书画院特聘画师、上海美术家协会海墨画会会员、柔道国际A级裁判,……夏老师九岁随舅父习武,翻子拳、形意拳,得心应手。他于1990年作为留学生赴日本筑波大学柔道项目研究生,却从未放弃对书画艺术的追求。1993年,筑波市画廊成功举办了《双喜中国水墨画个展》,观众如云,好评如潮。他被誉为“书画界的武将、体育界的文人”。去年,夏老师的个人画展再次轰动文武两界。 说起“中国武术”博物馆名称之由来,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 :在武术博物馆陈列布展工作顺利推进之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颇为棘手的问题。按照体育学院领导和老师们的愿望,并比照全国同类武术专业的场馆,无论从面积、规模、拥有文物的数量和质量,上海体院的这个“中国武术博物馆”可以称得上是全国一流。联合国对“博物馆”功能的三大定位:收藏、研究、展示,在这里一应俱全。堪称名副其实的“中国武术博物馆”。但是在向有关部门申报登记时,却碰了壁。原因是不可冠以“中国”字样,如一定要建“中国XX馆”,必须经国家民政部门审核。其实大家都明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走国家民政部这条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上海体院上下都不愿意看到冠名是“上海体院武术博物馆”,或者“上海武术博物馆”等等。在左右为难之时,李玉棠依据以往对博物馆定名的经验,他建议上海体院武术系几位老师换一个思路考虑申报。参照“上海中国画院”的取名,他建议将武术博物馆的前缀定义为“中国武术”,而区别于“日本武术”、“东南亚武术”,等等。内涵的界定属于上海的“中国武术”博物馆。这样一来,上海的民政部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办理了相关手续。蔡龙云大师欣然题写了馆名“中国武术博物馆”七个书法体,经加工成立体的馆牌,以及建筑楼顶、光彩夺目的大字让人一目了然。
人生经历丰富的李玉棠,他深深体会到 :时间,决不会和你玩“套路”,时间总是以“散打”的方式,与你竞技。他承接上海体育学院的“中国武术博物馆”,学到了许多人生哲理,开启了新的人生坐标!不断挑战自我,挑战极限,就像是奥林匹克精神!望着自己的“孩子”(各类博物馆)一个个诞生,非常开心,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