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习武饱经沧桑 牧羊十三年百折不悔 —访武坛师表梁以全
梁以全先生回忆,1937年,他6岁时,便正式跟着三爷爷梁学庠进私塾读书,同时开始跟着老人习武。此前他从学步开始,看着父亲教徒弟习武已经饶有兴趣地跟着练了。在私塾的4年,梁以全从《三字经》《百家姓》开始读,之后熟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打下了过硬的国学功底。
白天学诗书文化,夜里就得一板一眼地学武了。熟背拳法口诀,先从蹲桩练起,从最初的半柱香也坚持不了,到后来的连蹲两柱香也腰不疼腿不酸,再到后来系统学习站桩、混元桩等。父亲认为他还小,应以打基础为主,只教了他小洪拳和大洪拳。梁以全很快将这两套拳打得熟门熟路。
父亲在始终督促他必须把基本功练扎实,一次次告诫他:“拳打百遍只会熟练,拳打千遍方能好看,拳打万遍神理自现。”梁以全不到20岁,便把大洪拳、通臂拳、虎扑把、小武功、贴身靠、梁氏看家少林太祖长拳等一系列祖传绝学练得得心应手,刀枪棍拐精湛纯熟。父祖辈在不断教导他刻苦习武的同时,更一遍遍教育他“武功是本,武德是魂”。
梁以全17岁时,因为大哥、二哥此前的接连牺牲和早逝,自己成了家里的独子,面对年高体弱的父母和叔父母,面对两位寡嫂和幼小的侄子,他不得不放弃就读县立中学和随解放军部队南下战斗的机会,竭力照顾一家老小。
登封解放后,他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先后在王沟乡小学、骆驼崖小学、蔡沟中心小学等校担任教师、校长、团支部书记等职务。他呕心沥血教导学生,筚路蓝缕建设校园。
1956年,他还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预备党员。
正处在黄金年华,满怀热血投入到建设新中国的事业中去的他,万万没想到,1957年12月,由于曾经耿直的发言和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他被正式宣布为“右派”。1958年4月,和登封其他12名“右派”一起被押送到周口西华农场劳教,临行前还不许探家。老父已经76岁,母亲身体不好,寡嫂带着幼侄,自己孩子才9岁……他这一走,不仅家里顶梁柱没了,何时才能回来也没人敢想。
就在很多人认为梁以全这位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彻底完了时,谁也想不到,他在农场艰辛的近3年里,竟然因为积极踏实劳动、改良劳动技术、有效教育挽救流浪青少年等诸多原因,被农场接连3次记“一等功”。农场从分场到总部领导都将他视为难得的人才,1960年,农场领导决定摘掉他的右派帽子,解除劳教,安排到商丘农场正式工作。
命运的十字路口再次纠结地摆在梁以全面前。以当时农场不愁吃喝、领导重视和前途稳定乐观的情形来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商丘。如果梁以全真的去了商丘,是否还会有今天的梁以全呢。梁以全再次让人愕然,他居然放弃了这次大好机会,执着地请求回登封。1960年11月,经过多次努力和农场很多热心干部的帮助,梁以全被正式摘掉右派帽子,解除劳教,可以回登封了。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去正逢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自己虽然“摘帽”了,但在登封依然无法全面恢复公职。一家老小,每人一年只能分十三四斤麦子。
他没有一蹶不振,反而铆足精神去信阳买粮食,后又想方设法弄来小毛驴,起早贪黑上煤矿卖苦力拉煤。
苦难接连而至,拉煤不到一年,他就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不仅不许再拉,还被罚款500元(后减至300元)……
1964年春,梁以全被当时的大队安排去为集体放羊。他已经33岁了,这一放,就是13年。
值得欣慰的是,放羊的安排,让梁以全在此后历次运动中免受了很多冲击,在文革中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这样的遭逢和接连打击,很容易让人从此颓丧,随波逐流,甚至心如死灰,延喘度日。然而梁以全面对接连的冤屈和灾难,却始终铁石般面对和前行着,更在20年的困苦辛酸后,依然能焕发活力,再创辉煌。
不少领导和知名人士得知梁以全的这段经历后,都感慨万千:古有苏武牧羊北海19年,雪地冰天,大节不亏;今有梁以全牧羊嵩山13年,百折不挠,壮志不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