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曹雪芹》：似梦非梦著就“红楼一梦”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卞之琳的这首短诗蕴含着无限哲思，让人落入“何为梦，何为真”的探寻中，而这也是近日在天桥艺术中心观看舞剧《曹雪芹》后的最大感受。曹雪芹寥落的一生与他的回忆时空交错，最终成就了《红楼梦》这本巨著，梦里梦外，戏里戏外，难以分清。

　　此番上演的《曹雪芹》，由著名青年舞蹈家、编导刘震担任导演，著名舞蹈演员潘永超饰演曹雪芹，窦率方饰演芳卿。该剧讲述的是曹雪芹在北京西山创作传世经典《红楼梦》的人生经历。故事从江南曹家被抄家，曹雪芹在北京的生活讲起，家族不幸、爱人分离、表兄离世、理想破灭等经历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诸多逆境将他推向了《红楼梦》的最终创作。

　　曹雪芹的名字与《红楼梦》难以分开，人们想到曹雪芹，就自动代入了贾宝玉的故事，但舞剧《曹雪芹》并没有完全复刻《红楼梦》的情节，也没有刻意代入书中场景，而是呈现了一个可能不为更多人知道的曹雪芹。比如为了帮普通平民而出头打架的曹雪芹、不为宗学所容的曹雪芹，又比如经历了表哥英年早逝、理想破灭的曹雪芹。

　　曹雪芹的故事发生在清朝，舞剧也有不少清代元素的体现，比如舞台上斜插下来的巨幅门扇、四合院一角的天空，还有带刀侍卫的群舞、从天上压下的玺印，都象征着压迫的皇权。

　　最让人感慨的是，《曹雪芹》并非线性，而是将曹公的现实遭遇与他小时候和表妹芳卿的美好回忆穿插上演，相互映衬。曹雪芹的回忆中，有小雪芹和小芳卿并肩看戏的场景，戏台上仿佛是宝玉与黛玉，但现实中，雪芹和芳卿因抄家而失散，只能在梦中完成“镜花水月”的双人舞。

　　剧中，每逢雪芹在现实中遭遇逆境，他都会在睡梦中向年少的美好回忆寻找慰藉，而在全剧的结尾，戏台的场景又一次出现，《红楼梦》已然写成，大观园的“金钗”也出现在台上，雪芹痴痴地看着台上的人们，也走到他们中间，把暮年相逢的芳卿留在台下，这似乎预示着曹雪芹在写完巨著后撒手人寰，与芳卿天人永隔。然而，从雪芹凝视“金钗”，到“大观园”诸芳凝视雪芹、让他加入，这不禁让人感慨，究竟是谁在看谁的故事，谁在戏内，谁在戏外？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现实与梦境、作者与巨著已经无法分开，留下万千唏嘘叹惋。

　　舞剧《曹雪芹》由中共北京海淀区委宣传部出品，中关村国际舞蹈中心与亚洲大美青年艺术团创排，是角逐第十三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奖8个作品中，北京市唯一入围的作品，也是唯一一个以新文艺群体入围的作品、唯一的区级原创作品，体现了北京不凡的文化底蕴和创作实力。（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