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源流 | 进退裕如

　　“该管起来就能够迅速地管起来，该放开又能够有序地放开，收放自如，进退裕如，这是一种能力。”

　　——3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杭州城市大脑运营指挥中心调研。

　　“进退裕如”，意思是指前进和后退都从容不迫、不费力，出自宋代陈鹄的一部笔记《耆旧续闻》。《耆旧续闻》记录了许多宋代著名文人像苏轼、陆游等的奇闻轶事，该书收入《宋元笔记小说大观》和《唐宋史料笔记丛刊》，是研究宋代文化的一部史料。明代编纂的集中国古代典籍大成的类书《永乐大典》，也引用了《耆旧续闻》里的资料。

　　《耆旧续闻》卷三这样讲道：“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须鞭勒，无不当人意。”如同骑着骏马，进退从容，不需要鞭策，都能称心如意。

　　与这句话有相通之处的一个成语，即“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讲的是周文王、周武王治理国家的方略是张弛有度的。这句话出自《礼记》，孔子的学生子贡随孔子去看祭礼，孔子教育子贡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1948年4月2日，毛泽东与陆定一等同志到河北平山县途经晋绥时，在山西兴县蔡家崖村对晋绥日报社编辑人员发表谈话，也就是《对晋绥日报编辑人员的谈话》。毛泽东同志指出：“古人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现在‘弛’一下，同志们会清醒起来。”

　　清代薛福成《庸盦笔记》记载了李鸿章在担任曾国藩的幕府时的一件事：“既而文正进驻祁门，傅相谓祁门地形如在釜底，殆兵家之所谓绝地，不如及早移军，庶几进退裕如。”文正就是曾国藩，傅相是李鸿章。整句话的意思是曾国藩领兵进驻安徽祁门，李鸿章对曾国藩建言祁门的地形如同在锅底，是兵家所谓的绝地，建议及早移军驻扎别处，这样就能进退裕如。

　　进退裕如，是一种高超的治理能力和管理艺术，体现着中国哲学博大恢宏的智慧。《易经》是中国传统思想中自然哲学与人文实践的理论根基，被誉为“大道之源”，经过发展，成为安邦治国、修身养性的哲学典籍，位居群经之首。《易经·系辞》里面就有讲述进退的话：“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唐代的经学大家孔颖达为此做了注释：“万物之象皆有阴阳之爻，或从始而上进，或居终而倒退，以其往复相推，或渐变而顿化，故云进退之象也。”

　　北宋苏轼在《教战守策》中，讲到秋冬农闲之时，政府应当召集百姓教习武事，这样才能有备无患、处乱不惊。其中也讲到了“进退”：“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不慑。”

　　不久前，习近平总书记来到杭州城市大脑运营指挥中心，就杭州运用城市大脑推进城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进行考察调研。习近平总书记讲到了这句话：“该管起来就能够迅速地管起来，该放开又能够有序地放开，收放自如，进退裕如，这是一种能力。”

　　杭州城市大脑运营指挥中心，涵盖公共交通、城市管理、卫生健康、基层治理等11大系统48个应用场景，为解决城市交通资源配置和使用问题提供了方案和路径，为深入推进“智慧治理”提供了样本。结合杭州城市大脑运营指挥中心的实践来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收放自如、进退裕如，正是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形象表述。

　　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制度和制度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我们回顾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中华民族实现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正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长期实践探索中形成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植根中国大地、具有深厚中华文化根基、深得人民拥护的制度和治理体系，最大程度地激发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和潜力。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到了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强调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立足国内、国际实际，我们从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键时期的视野出发，就越能体会到习近平总书记讲的“收放自如，进退裕如”确实是一种能力，就越能理解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对于中国的发展，乃至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来说，意义更加重大而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