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育群《钟南山:苍生在上》首发研讨会在上海举行
媒体采访作家熊育群
钟南山院士
主题:熊育群《钟南山:苍生在上》长篇非虚构作品首发研讨会
时间:2020年5月14日下午
地点:巨鹿路作协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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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育群:
我首先感谢主办方,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世纪出版集团和《收获》杂志社,谢谢给我举办这个作品的研讨会,特别感谢各位领导和各位专家在疫情要结束还没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脱下口罩是冒了一定风险的,感谢大家,这可能也是文学界今年首次的研讨会,我也感到很荣幸。
第二是我对《收获》杂志特别有感情,他们为我这部作品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特别是钟红明副主编,当初我写钟南山的时候是很单纯的一件事,写到后来越来越复杂,谁都不知道疫情走向变成这种局面,作为一个跟事情发生同步的作品,遇到很多很多的难题。最终推出来还是很值得庆祝的,因为钟南山是我们敬佩的人,他的确在大的疫情里面、在关系千百万人的生命面前,他的作为是值得去写的。
我跟他的缘分是:17年前,非典主要是广州爆发,当时我在《羊城晚报》当编辑,当年钟南山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那些压力,我出是亲历的,感受非常多,那个年代他能挺过来非常不容易。
我要写他这个缘分是在非典五年之后,2008年的时候,2008年他成为全国道德模范的时候,中宣部要写他的报告文学,我刚刚从《羊城晚报》调到广东省作家协会,上班没几天这个任务就安排给我了。我其实那时候不写报告文学的,但第一个任务只能好好去完成,那个时候接触了钟南山,有过比较详细的采访,他给了我很多资料。
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时候我又写了一篇关于他的文章。
没想到新冠疫情发生,他再次披挂上阵,的确,他去武汉的情景感动了很多人也感动了我,广东作协觉得钟南山是广东人,广东作家应该写,又一次找到我要写钟南山。
这个时候写钟南山,我觉得就比较难了。我们都有一个认识,这个时候救命是大事情,写作不能妨碍他去救人。我就跟他的助理联系说要写钟南山,怎么样写,希望他提供帮助和配合,我们考虑可以进行这种采访方式。因为他的助理是跟他形影不离,很多情况我不明白的就问他助理,他助理不明白的,有特别重要的就问钟南山,是采用这种方式才得以开展。写的过程也是非常痛苦,因为很多材料,很多敏感的问题要想办法克服,时间也很紧,一个月写这么多,可想而知有大量的事实要去核对,基本上一天就睡五六个小时,我写了二十多本书,这是我有生以来写的最辛苦的一本书,我以前也不是写非虚构的,怎么去写对我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一个探索的过程。
好在《收获》的朋友都鼓励我。我对疫情的关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结束,一直对背后发生的事情进行探寻和认识。
我觉得钟南山这本书现在出版有它非常大的现实意义,尤其是他求真务实敢言的精神,这都是我们社会特别需要的一种精神,我本身也是在写作过程中不断加深认识,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我就先简单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潘凯雄:
刚刚王尧教授对作品本身做了非常完整、全面的解读(稍后分享),我就从外围说那么几点意思。
第一,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段,是湖北保卫战、武汉保卫战取得决定性成果,全国的疫情防控阻击战取得重大战略成果,在这样一个时点上召开《钟南山:苍天在上》的研讨会,我印象中应该是就这个题材第一次召开这样规模的研讨会,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第二,上海在这次抗疫当中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上海的医疗队应该是第一支出发的医疗队,除夕夜就上飞机奔赴武汉;上海文学界、出版界出版了查医生援鄂日记等作品,以及一些知识传播类的出版物,还有这部熊育群的《钟南山:苍天在上》长篇非虚构作品,文化界根据自己的行业特点做出了非常独特的贡献。我对上海同行这样的作为充满了敬意。
第三,《收获》当然没有争议是全国最重要的文学刊物,从新时期以来很多重要的文学思潮都是由《收获》上面作品引发的,这也是一个客观的历史。在我的记忆当中,“十七年”期间不知道,但是新时期以来我的记忆当中应该是这样,就是《收获》有许多首创,这次应该又创造了《收获》历史上的第一次,这个第一次不是指的非虚构,非虚构在它的历史上发表过很多,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用这样一种文学的方式对这场关系到国家、民族命运的大事件,这么近距离的用文学的方式呈现自己的立场。这在《收获》的历史上是第一次。
我觉得这个第一次实际上是《收获》杂志在发出强烈的信号,我的理解是关系到国家命运和民族命运的时候,作为文学这样一种样式我们必须在场,我们不能缺席,而且是要高质量的在场,就是发出了这样一个信号。
第四,高质量的在场意味着什么?近距离地去反映、创作、触摸,这是一个态度的问题,是否能高质量地做到这一点,能否产生影响力,那就在于专业化程度怎么样,越专业化越有力量。
熊育群的《钟南山:苍生在上》至少在现阶段,是关于抗疫题材的文学作品中,我读到过的最好的。
这里有两点值得说:
1,《收获》主动组稿,这是一个职业动作,没什么稀罕的,但描述的对象和作者的选择很重要。现在两个网红,一个钟南山一个上海的张文宏,钟南山这个人物身上充满符号,提到钟南山就会想到医者良心、医者仁心、公信力、专业性,所以社会现象背后挺有意思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力量。
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完成创作,作者的选择也很重要。
熊育群有这方面的条件,17年前非典的时候熊育群在媒体工作,与钟南山建立了一种联系,这种联系相对还很近,否则也联系不上,很难在这么短时间拿出这么高质量的作品来。
熊育群虽然是报告文学、纪实文学写的比较少,散文写的比较多,这两年也开始写长篇了,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散文基本上偏叙事、偏事件。所以这样的大题材由这样的作者掌握,这两个点就显示了《收获》独特的眼光同时也是专业的眼光。
2,所谓文学的力量,在这一部作品里面怎么体现。
我觉得有两个东西是最有标志性的,一个就是这个作品描述的人物,充满了命运感。
我们过去知道的钟南山基本上还是平面的,但是这个作品里面我们看到的钟南山是一个充满了完整的命运进程的形象,而写人物的命运应该说是文学最基本的也是最难做到的,他的吸引力他的魅力,在相当程度上是来自这个人物的命运,而这个作品里面关于钟南山的命运,他的起伏,他奔着一个目标不屈不挠的态度,决定了他这一生的走向以及他命运的走向。
说实话,我相信在座的人都跟我一样17年前刚刚知道钟南山,也就觉得这是一个很专业的医生,但是从这部作品里面我们是能够看到他这一生是怎么过来的,其实也是充满了曲折,背后如果不是有一种意志和力量的支撑,就没有今天的钟南山。
第二是有内心活动,这也是写人物必不可少的,同时又是最难的。作品里面钟南山内心的焦虑也好,纠结也好,矛盾也好,痛苦也好,欢乐也好,这个逻辑的尺度、分寸的把握都是非常得体的。
有命运的波澜起伏,有内心活动,有外在行为的呼应,这个人物就立起来了。所以《钟南山:苍生在上》里面呈现出来的钟南山,不仅仅是电视上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帅老头,而且是一个立体的、丰富的、有血有肉的、可亲可敬的这么一个人,这就是文学的力量。
所以我说这个作品不是一般的在场,对文学来说除了态度以外还需要专业,这样才能把态度淋漓尽致传达出来。《收获》和作者熊育群的合作,为文学在抗疫中的存在表现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