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佗城想起了赵佗
崇尚赵佗文化,以人为本,社稷为重,民生为上
龙川县佗城古镇南越王赵佗造像。视觉中国/供图
南越王赵佗是龙川首任县令,加上他平定百越时驻军龙川,他在龙川奋斗了足有十年以上。当在键盘上敲定近14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南越王赵佗在龙川》后,我如释重负一样惬意。
十多年前,我回到家乡龙川,第一次来到佗城镇,看到一尊赵佗像,穿长袍,持书简,佩宝剑,眼睛凝视远方。我想,一个两千多年前的人,家乡的龙川人能如此敬重他,并将一个镇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为“佗城”,这充分表明这个人非同小可,历经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依然受人传颂。我想自己作为一个业余作者能否写点什么,可是当时局限于对赵佗的了解无法动笔。
公元前214年建立龙川县,至2024年龙川县已建立2238年。讲起赵佗,这三个地方都对他非常重要,河北真定(今正定)、龙川、广州,真定是他的出生成长地,龙川是他的历练兴王地,广州是他的施展抱负地。1941年,为纪念赵佗,龙川将赵佗所筑的龙川城改名为佗城。佗城镇是广东省首批公布的11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直至今日,在龙川,有的人不直接叫“赵佗”,而是尊称其为“赵佗王”。
我想方设法了解秦汉时期的历史背景等,不停地增进对赵佗的了解。毕竟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能找到的史料少之又少。在龙川,有史记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赵佗上书秦二世“求中原无夫女子三万,以为士卒衣补”,秦二世打了五折,批了一万五女子南下。说是“衣补”,实则与龙川驻军婚配,这一万五中原女子,就是我们客家人的“老祖奶奶”。正因为史料太少,恰好为重构复活赵佗在龙川提供了无限的创作空间。
于是我从姓氏、习俗、地名、语言等入手,所掌握的“料”越来越多,促使我鼓起勇气动笔写作。终于在2024年4月上旬突破了13万字,拿出了一部长篇小说的初稿。这就是我用两个多月的业余时间创作这部历史题材长篇小说的大致过程。
在创作过程中,我不断思考一个问题:赵佗为什么有这么持久的影响力,影响了两千多年而且会一直影响下去。答案就是:他心里装着人民。赵佗十九岁在秦始皇身边当侍卫,二十一岁任五十万南征军的副帅,二十五六岁当龙川县令,三十一二岁代南海郡尉,三十四五岁自立为南越武王,在位67年,叱咤岭南82年,活了103岁,他是两千多年来最长寿的“王”。就他这不同凡响的履历,即使放在古今中外的任何朝代都会熠熠生辉。
平定百越后,他实施和辑百越的理念,当地越人仍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他引进中原铁器和生产技术,直接由原始社会迈进农耕社会,生产力得到较大提高。他实施文德教化,将中原文明在龙川传播,鼓励汉越通婚,汉越一家亲,逐渐改变越人好相攻击的恶习。平定百越后,无论当龙川县令,还是后来当南越王,赵佗都在干实事,在龙川上书秦二世,当南越王两度归汉维护国家统一,面北不敢背先人,无一不是浓墨重彩记录在史册。
赵佗倚龙川跨南越。龙川是他的大后方、根据地。离开龙川后,他创立南越国,两度归汉。在我看来不仅是顺应形势的需要,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为重要的是最大的民生保障。由于他两度归汉,避免南越百姓遭受战火的蹂躏和苦楚,保障南越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古今中外,历朝历代,任何战争最大的受害者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两千多年过去了,仍有哪些赵佗的“痕迹”还能让当代的龙川人可以感受触摸得到?通过观察,我发现龙川已经深深地烙上了“赵佗印记”。赵佗文化就是龙川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
在龙川仍然遗留着与赵佗有关联的地名,佗城自然就是了。佗城原为龙川城,新中国成立前一直是州县所在地,1941年为纪念赵佗改为佗城,即现在的佗城镇,1949年后才将龙川县城从佗城迁至老隆。马箭岗、马屎沥、平越村、和平县的彭林古(即和平县的彭寨、林寨、古寨,原本是赵佗派出到当地平叛暴乱镇守将军的姓氏)、紫金越王山等,透过这些地名,当代人仍能感知有一个叫赵佗的副帅、首任县令在龙川奋斗过。
佗城越王井、南越王庙等,都能证明赵佗曾在龙川留下足迹。赵王井是岭南第一井,至今仍有泉水喷涌。南越王庙原是赵佗在龙川的家,后人为了纪念赵佗,将他的家改成南越王庙,里面供奉着赵佗雕像。
佗城现有4万多人,居然有179个姓氏,而2000人的佗城村有140个姓氏,几乎家家不同姓。佗城村被誉为“中华姓氏第一村”。据查,这与赵佗及龙川三万驻军就地安家落户密不可分。我为何推断龙川驻军为三万,因赵佗上书秦二世“求中原无夫女子三万衣补”。他提出的是三万这个数量,而不是两万或者四万,这就充分说明当时龙川驻军应为三万。这些秦军士兵安家落户之后,不管如何改朝换代,他们的姓氏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姓氏一直保留下来,成为姓氏文化中最为奇特的现象。
龙川人评价一个人不好,不会讲很多话,就用三个字:臭马尿。言简意赅。牛在龙川农村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以前农村到处可见,家家户户都要养牛。耕牛是耕田不可缺少的。为什么不说“臭牛尿”而说“臭马尿”?结合以上讲的地名马箭岗、马屎沥等,就不难看出这其实与赵佗及其驻军有关联。龙川人的社戏叫打马灯,同理也是因为与赵佗及他率领的秦朝军队有关,军中少不了战马,战马就是秦军不可缺少的“战友”,打马灯也就自然有了渊源。直到现在,每年过年龙川不少村庄依然兴盛打马灯。通过打马灯寓教于乐,倡导文明之风。
崇尚赵佗文化,以人为本,社稷为重,民生为上。赵佗文化与日月同辉,将永远闪耀在历史的时空之中。
作者:骆丁光 (中国小说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