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学会官方网站!网址:www.cslai.org

您的位置:首页 > 当代文艺 > 读物

“南海听涛”专栏(三)

发布时间:2022-07-21 14:33:55 来源: 中国宪法传播网 作者:李传芳

  作者简介:李传芳,1958年生,海南省儋州人,研究生学历。生于困难时期,长在动乱年代,下过乡,当过农民、工人、教师、警察。曾任琼中县、陵水县、琼山市,海口市琼山区、龙华区公安局局长,海口市司法局局长,海南省监狱管理局副局长、三级警监。现为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学会当代文艺工作委员会副主席、书画专业委员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海南书法家协会理事、海南作家协会会员。

  曾被评为全国优秀人民警察。2001年被中央组织部、人事劳动资源部、全国文明办评为“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

  2018年创作长篇纪实文学《公安局长日记》,由群众出版社出版。

  

  南渡江畔的童年

  椰树婆娑,雨打芭蕉,往事如烟。每每被怀旧情绪缠绕的时候,我的心总不由自主地回到那南渡江畔随心随性的童年。

  南渡江是海南岛最长的一条河流,被誉为海南的母亲河。它源自五指山,在原始森林中汇流成河,像一条绿色的绸缎把白沙、琼中、屯昌、澄迈、定安等市县逶迤地连成串,最后在海口的东北角注入琼州海峡。南渡江——母亲河,江水如乳,千百年来哺育了多少两岸众生。

  打开尘封的记忆,拾起逝去的岁月,骤然发现,童年的许多时光就蕴藏在奔流不息的南渡江水中。童年的往事纷至沓来,或模糊或清晰地在脑海中萦回,仿佛就在昨天。

  父亲退休后,组织上安排我们家住在澄迈县城金江镇南渡江畔的造船厂和六山村之间的大院里。沿江往东望去,依次是造船厂、糖厂、印刷厂、县医院,过了木制大桥一里多路,就到了县属小学,那是我就读的学校。那时,我的主要活动区域就在这条线上。我常常到造船厂捡木材回家当柴烧,到机械厂拾师傅们用过的铜悍条,先是为了玩,后来父亲被打倒后就拿到收购站卖,补贴家用,两毛钱一两。当时的两毛钱能买六斤空心菜。

  南岸的江水清澈,北岸的江水浑浊。听老人们讲,那是因为南岸的水来自松涛水库,北岸的水来自五指山区,所以形成了如此泾渭分明的奇特景观。我和玩伴们常常你追我赶地跳到江里,美美地游上几个来回。

  当时的江岸是依势而行的自然岸堤,岸上长着绵密的竹林和灌木丛。在那个物资十分匮乏的年代,我还有一手让伙伴们惊羡不已的“绝招”呢。

  当时的江岸上长着一种学名叫“不笛行”(土话叫“麦仔”)的植物,果实奇异。剥开果皮,露出一粒粒比芝麻稍大的橙黄色颗粒,晒干后即可派上用途,只有籼米颗粒的可用,而糯米颗粒的不行。每次约用一两,先用纱布包好,后按一定比例放入石膏和白芨搅拌均匀,置于按比例配的清水中,用力揉,过了一会儿,浆液就会凝固成硬且脆的透明固体。吃的时候用勺子敲碎,加上糖,可好吃了。

  特别是夏天,一口进去可感觉到从喉咙一直凉到肚子里。往往还未等凝固成形,早在一旁垂涎欲滴的伙伴们便瓜分一空了。

  时至今日我已想不起这手绝活是从哪学来的。众多伙伴中,只有我会制作如此美食,因此在伙伴心目中的地位牢不可破。如今当年的玩伴一提起当时的美食,还不时咂嘴回味。父亲还为此夸我聪明呢!

  连接南北两岸的,是一座用木板架的浮桥。据说是为了备战,一旦发生战争,可以随时抽走木板或放水淹没大桥。但对我们这些在江边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们来说,有没有这座桥实在是无关紧要。

  放学了,看见江里有船载甘蔗去金江糖厂,我和小伙伴们就会马上脱掉衣裤一头扎进江里,游到船后偷甘蔗吃。累了则悄悄爬到船尾躺着吃,直吃得甘蔗水涨到喉咙,一低头,就会流出来。一般情况下,船老大很难发现我们,即使发现了也不会较真,我们又会如蛟龙入水,潜入江中,心满意足地游上岸回家去。

  当年南渡江水流湍急,人们把木桩按一定间隔一字排开固定在江里,以减少水流的冲击力,无形中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捕鱼的好机会。

  我将长六十公分左右的竹筒,把一些带叶的树枝装进里面并埋在木桩旁;到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就到江边脱下衣服连同书包放在头上,一手扶着头上的衣服和书包,一手划水而游,大概游一公里多就到了木桩放竹筒的地方。每当双手捂住竹筒两个口,让水慢慢流出,听到竹筒里活蹦乱跳的鱼,心里高兴极了。

  这时候,把竹筒放在沙滩上倒出来的鳗鱼又滑又粘,手抓不了就拿拳头把鱼打昏后窜在一起。六到七个竹筒,每筒有二、三条鳗鱼,每次能抓到十几二十条鱼。抓鱼回家,家里人就美美地吃上一顿。

  有时,我和伙伴们经常是迫不及待地在江里的沙洲上开始野炊。我们分头行动,捡树枝的,烧火的,烤鱼的,鱼儿的香味随风弥漫,我们的欢笑声也久久地回荡着。

  在沙洲上,有些低洼处有深深浅浅的积水,水中有各种鱼儿。这些鱼机警灵巧,很难捕捉。于是我和伙伴们就找来一种带辣味的草,把草捣烂后放入水中,大约十几二十分钟后,鱼儿就被彻底辣昏,我们就用网兜捞起来,然后兴高采烈地提着这些“战利品”回家,可让家人也打了不少回“牙祭”呢。

  往事如歌。多少难忘的江畔童年啊。童年的无数个日子我都如此枕流而眠,编织着自己没有负重的人生,那可是梦开始的地方。一九七一年,我外出求学,从此离开了生于厮长于厮的南渡江畔。这之后,读书、工作,辗转奔波,足迹所至,曾到过无数的名川大山,可心中深夜流淌的依旧是南渡江。它承载着两岸悠悠的风俗民情,承载着农家丰收的希望,承载着孩子们欢乐的童年。

  飞过岁月的千山万水,那些童年的小伙伴,如今有的成了学者教授,有的成了企业家,有的成了我的同事。大家每每聚首,经常提及的还是南渡江边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

编辑:刘娜

版权所有: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学会@2019 京ICP备13008251号网站维护:中安观研究院互联网科技中心网站制作联系:010-57130801

京公网安备 110105020520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