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岁月的点化

　   201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以小说著称文坛，代表作有《红高粱家族》《檀香刑》《丰乳肥臀》《生死疲劳》《蛙》等。值得一提的是，莫言还写了大量的散文，风格别致，独具韵味，在新散文集《会唱歌的墙》中，他的童年、故乡娓娓道来，几十年来的生活点滴以及他所吃过的苦、所经历过的那些艰苦岁月，经过生动描述，竟然都点化成令人羡慕的财富。

　　莫言散文具有面对世界万象的宽广的包容与率真，风格感性鲜活、恣意汪洋、妙趣横生，内容涉及作家的童年趣事、故乡追忆、旅途见闻、人与事、难以忘怀的人生感悟。他笔下的童年故事，与他的故乡山东高密县大栏乡平安村是分不开的，那里的乡民百态的生活与传统的习俗被他描绘得十分传神，这些在《故乡往事》《过去的年》《厨房里的看客》《吃相凶恶》几篇文章里能够看到。这些童年在乡村度过的岁月回忆，不仅让人想起童年时期待过的乡村，民风民俗也是如此淳朴，使人感到浓浓的怀念之情。

　　莫言从小在一个贫苦家庭长大，《从照相说起》一文中，莫言谈到他的母亲常年患有各种疾病，但却为这个家日夜操劳，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福。在家中他与母亲尤其遭受来到奶奶和婶婶的不公正待遇，母亲日以继夜地劳作，也得不到奶奶的一个好脸色；而婶婶干活偷懒，全将繁重的家务给母亲一个人做。而他自己也因为长相丑陋、饭量极大而受过不少大人的白眼与嘲讽。这令莫言记忆深刻。

　　少年时期的莫言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甚至上中学的权利也因为家庭出身中农而被剥夺了。然而青年时期的莫言，却得到了不可多得的机遇。在《我的大学》中他谈到，他凭借许多好人的帮忙，进入了部队，进入了大学。在部队他收到了各个方面的磨练，得到了组织和纪律的培养。一直到30岁，他由于自身对文学日积月累培养出来的才华，以高分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真正踏入了大学的殿堂，接受各种流派学术思想的冲击。

　　在莫言的这段历程中，我看到了他一生充满不同的悲喜，看到了小时候那个生得丑陋，好吃懒做，为了一颗白菜而哭泣的莫言，还看到了当时的乡土中国。莫言没有更多地将重点放在抱怨上，而是感谢那些经历丰富了他的人生。尽管遇到这些大悲大喜，莫言都能用客观的笔触反映出来，时而还不忘幽默地将自己调侃一番。这种耿直不掩饰的精神在当今时代的文坛是难能可贵的。黑色的幽默，往往能一语点醒梦中人。

　　莫言在同名散文《会唱歌的墙》中，记载这道由几十万只酒瓶子砌成的墙，坐落在高密东北乡与外面世界的分界处，“墙里是我们的家乡，墙外是别人的土地”。这道墙是由一个99岁高龄的老头砌成，一个孤零零却了不起的人物。90多岁的他独自一人默默地到处收集酒瓶子，别人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不承想他却用它们砌了一道将高密东北乡与外界隔开来的墙。“在北风呼啸的夜晚，我们躺在被窝里，听着来自东南方向变幻莫测、五彩缤纷、五味杂陈的声音，眼睛里往往饱含着泪水，心中常怀着对祖先的崇拜，对大自然的敬畏，对未来的憧憬……”

　　这些文字记载着莫言的喜怒哀乐，见证了社会的变迁，这里还有更多的回忆……这本散文的淳厚，如同一杯陈年老酒，需要慢慢品，才能得其芳醇。（高中梅）